民国元年和十八年“国服”制度之研究

陈建辉 东华大学

民国初期，随着辛亥革命的爆发，清王朝封建统治的覆灭，伴随着西方服饰的传播，在中国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及其衣冠制度也随之瓦解。 自《剪辫通令》颁布后，民国元年，1912年10月，民国政府参照西洋服饰确立了中国华民族的礼服，或称作国服。“剪辫易服”不同于历代王朝改元易服，而是从官员服装开始实施新的规章，即不以等级定衣冠的新服制，从而开辟了以新礼服代替旧礼式官服的新纪元。民国十八年即1929年，国民政府公布《民国服制条例》重新确定了民国时期礼服式样，恢复了传统中式服装式样。

一、

民国时期颁布礼服制度 民国时期，关于国服制度的法令有：民国元年内务部、教育部命祭祀文庙，改跪拜为鞠躬，弃祭服而用便服。七月，参议院公布男女礼服；民国二年三月，公布地方行政官、外交官、领事官、检察官、律师等人公服制度；民国三年，政事堂礼制拟订《祭祀冠服制》并奉准颁行各省，其冠服仍施章采，但未能在各地通行 ；民国七年，颁布警察服制，民国十八年，国民政府公布《民国服制条例》，对男女礼服、制服及公务员制服等作了具体规定，并附有图式。其中规定男公务员制服为中山装。中山装由孙中山授意设计并提倡，故名。其式为立领，单排钮，三贴袋。很快在青年中传开。民国十九年三月，国民政府公布《陆军军常服、军礼服条例》及《童子军装束条例》；民国二十年二月，国民政府公布《海军服装条例》。 其中，关乎国服制度建设最为重要的有：民国元年参议院公布《服制案》和民国十八年国民政府公布《民国服制条例》。

二、

民国元年礼服制度 1912年5月，袁世凯命令法制局：“博考中外服制，审择本国材料，参酌人民习惯以及社会情形，从速拟定民国公服、便服制度…议定中西两式。西式礼服以昵羽等材料为之。自大总统以至平民其式样一律。中式礼服以丝缎等材料为之，蓝色袍对襟褂，于彼此听人自择。”【1】1912年10月，经过有关部门的会商，当时“北洋政府”以政府公报的形式颁布男女礼服，规定如下：男子礼服分为两种：大礼服和常礼服。大礼服即西方的礼服，有昼晚之分。昼服用长与膝齐，袖与手脉齐，前对襟，后下端开衩，用黑色，穿黑色长过踝的靴。晚礼服似西式的燕尾服。而后摆呈圆形。裤，用西式长裤。穿大礼服要戴高而平顶的有檐帽子。晚礼服可穿露出袜子的矮筒靴。常礼服两件：一种为西式，其形制与大礼服类似，惟戴较低而有檐的圆顶帽，另一种为传统的长袍马褂，均黑色，料用丝、毛织品或棉、麻织品。”【2】

2．1
男子礼服 男子礼服分为大礼服和常礼服两种类别，其款式有中、西式样，以西式为主，中式为辅。西式礼服有昼。晚之分，中式礼服有褂、袍之别。大礼服【3】分昼用，晚用两式，料用本国丝或毛织品，色黑。大礼服昼用式样为：长与膝齐，前身对谍，袖齐手脉和后裾开衩；大礼服晚用式样为：前长齐腹、前身对襟，后齐腿弯和后裾开衩。大礼服之裤只一种。其式样为：前身开档，用暗扣六和缘之左右用拉扣。大礼服的帽是高筒平顶，下沿椭圆，色黑，形同西方燕尾服的帽，资料用本国丝品。【4】 常礼服分甲乙两种，分昼用、晚用两式。礼靴亦分甲、乙两种。礼靴甲种又分为两式，样式与色彩有所区别。

2．2
女子礼服 女子礼服一式．是齐领对襟长上衣，下服打裥长裙，俗称百裥裙。衣长齐膝的对襟长衫，有领，左右及后下端开衩，周身得加以锦绣。裙式为中置阔幅，然后连幅分向左右两侧打裥，上置裙带系腰。衣和裙的质科、用色，皆无规定。【5】

2．3
历史意义和特点分析 民国元年的《服制案》中礼服规定，有以下历史意义与特点： 第一，中、西并陈，西重于中；第二，礼服的应用贯彻平等的原则，官员统一着装。新服制是平等观念从政治思想深人到生活领域的表现，这是从封建社会向近代社会变迁，促使生活方式近代化的一大变革，这是中国服饰史上新的里程碑。【6】第三，实际国情考虑较少，大礼服和常礼服的甲种并未使用于实际生括，据《东明县志生活民俗》记载：“民国虽有大礼服，常服之规定，费顿不赀，遇婚丧辄以便服代之。”【7】第四，由于西方产品带来的严重经济问题．引起人们对于西式服装流行的忧虑。有人提出“装可改，服可易，外国货不可用，国货不可废也。”的设想。【8】认为“用国货则改易西服宜尽以国货为之，不必用西人之呢绒。”【9】出于保护民族工商业的初衷，在1912年10月参议院通过的《服制案》中明确规定国服的用料为。本国丝或毛织品”。

三、

民国十八年服制条例 民国十八年（1929年），民国政府重新颁布《民国服制条例》这次对国民“礼服”和公务人员的制服进行了规定，男式为蓝袍和黑褂，女式为蓝袍和蓝衣、黑裙两种款式。又规定男、女公务员的“制服”。男制服是齐领、对襟、三个暗袋的短装。女性公务员制服为蓝袍。

3．1
男子礼服 褂式为齐领、对襟，长至腹，袖长至手，左右及后下端开。质用丝、麻、绵、毛织品，色黑，钮扣五。【1 0】袍式为齐领，前襟右掩；长至踝上二寸。袖与褂袖齐。左右下端开。质用丝、麻、棉、毛织品，色蓝，钮扣六。帽冬式为凹顶，软胎，下沿略形椭圆。质用丝、毛织品，色黑。夏式为平顶硬胎。下沿略形椭圆。质用草．帽缏色白。鞋质用丝、棉、毛织品，或革，色黑。

3．2
女子礼服 女子礼服有甲、乙二种之规定：
3．2．1
女子礼服甲种 女子礼服甲种为袍式。其式样为，长至膝与踝之中点，与裤下端齐。女子礼服乙种为衣式。其式样为，齐领，前襟右掩，袖长过肘与手腕之中点。质用丝、麻、棉．毛织品，色蓝，钮扣六。 鞋质用丝，棉、毛织品，或革，色黑。
3．2．2
女子礼服乙种 衣式为齐领，前襟右掩。长过腰，袖长过肘与手腕之中点，左右下端开。质用丝、麻、棉、毛织品，色蓝，钮扣五。 裙式为长及踝，质用丝、麻，棉，毛织品，色黑。 鞋质用丝、棉、毛织品，或革，色黑。

3．3公务员礼服 规定男公务员制服为中山装。中山装由孙中山授意设计并提倡，故名。其式为立领。单排钮，三贴袋。很快在青年中传开。辛亥革命后，中山装渐改为翻折领，单排五钮，收腰，四贴袋。男公务员制服下身为西式裤装。此外，男公务员制服还配有西式风衣。此外，文中还规定男女因国际关系服用礼服时，需采用国际通用礼服。 3．4历史意义和特点分析 民国十八年的礼服规定，中西结合，中式为主，西式为辅，从男女服装的款式不难看出，当时的国人基本扫除了崇洋媚外的心态。通过两次服饰条例的对比，我们可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比较《服制案》、《民国服制条例》中所规定的以中式为主、西式为辅的礼服式样。可以看出当时园人对本国服饰文化的重新认同。第二，《民国服制条例》对一些具体款式的规定更注重实际穿着的效果。第三，《服制案》实施的新服制虽然只是少数官员的服装，但打破了传统服饰制度的等级界限，不分尊卑责贱，对在生活上人人可享有的平等意识起了示范的作用。

四、结束语

民国元年（1912年）国民政府参议院公布《服制案》和民国十八年（1929年）国民政府公布《民国服制条例》，打破了中国封建社会服饰等差制度，对于民众性之国服的定型具有极为重要的规范意义，是研究民国时期服饰制度极为重要的历史文献。 通过两次服饰条例的对比，我们可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比较《服制案》、民国服制条例》中所规定的以中式为主，西式为辅的礼服式样，可以看出当时国人对本国服饰文化的重新认同。第二，《民国服制条例》对一些具体款式的规定更注重实际穿着的效果。第三，《服制案》实施的新服制虽然只是少数官员的服装，但打破了传统服饰制度的等级界限，不分尊卑贵贱，对在生活上人人可享有的平等意识起了示范的作用。

注释： 【1】《袁总统饬定民国服制》，《申报》1912年5月22日。 【2】【5】《政府公报》幕1 57号，1912年10月。 【3】礼服，举行重要典礼 时按规定所穿的衣服。大礼服，即大典礼时穿的服装。 【4】中华民国法令大全【M】商务印书馆民国四年三月一日印行，第 十四类：礼制 服章。 【6】陈高华、徐吉军主编《中国服饰通史》，宁波出版社2002年版，第552页。 【7】《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华东卷）上，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年版。 【8】《维持国货以兴商税说》，《申报》1912年6月13 日。 【9】《潘月樵请用国货》，《申报》1912 年5月14日。 【10】王宇清《万古中华服装史》，辅仁大学出版杜2005年版，第 2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