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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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世言》服飾--明清文学服饰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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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世言》服飾--明清文学服饰描写 Empty 《型世言》服飾--明清文学服饰描写

帖子 由 撷芳主人 周六 十二月 14, 2013 5:37 am

明 陆人龙著

第一回 烈士不背君 贞女不辱父

这鸨儿惊得不做声,一起径赶进来,排门而入。此时他姊妹正在那边做针指,见一个先蓦进来:

玄纻巾垂玉结,白纱袜衬红鞋。薄罗衫子称身裁,行处水沉烟霭。
未许文章领袖,却多风月襟怀。朱颜绿鬓好乔才,不下潘安丰采。

侧边陪着一个:

矮巾笼头八寸,短袍离地尺三。旧绸新染作天蓝,帮衬许多模样。
两手紧拳如缚,双肩高耸成山。俗谭信口極腌臜,道是在行白想。

第三回 悍婦計去孀姑 孝子生還老母

周于伦道:“他做生意扣紧些,也是做家的心。服事,家中少人,你也推不去,凡事只忍耐些。如今我做了这生意,也便丢不得手。前次剩下几件衣服,须要卖去。如今我在这行中,也会拆拽,比如小袖道袍,把摆拆出拼,依然时样。短小道袍,变改女袄,袖也有得拼。其余裙袄,乡间最喜的大红大绿,如今把浅色的染木红官绿,染来就是簇新,就得价钱。况且我又拿了去闯村坊,这些村姑见了,无不欢天喜地,拿住不放,死命要爹娘或是老公添,怕不趁钱?若是女人自买,越发好了。这生意断是不舍,你还在家为我一撑。”

到第二日,催于伦买香烛。于伦道:“山边买,只带些银子去罢了。”那掌珠巴明不晓,第二日梳头洗脸,穿了件时新玄色花袖袄、灯红裙,黑髻玉簪,斜插一枝小翠花儿,打扮端正。

第五回 淫夫背夫遭诛 侠士蒙恩得宥

正值邓氏在门前闲看,忽见女墙上一影,却是一个人跳过去。仔细一看,生得雪团白一个面皮,眉青目朗,须影没半根,又标致,又青年,已是中意了。不知京里风俗,只爱新,不惜钱。比如冬天就做一身崭新绸绫衣服,到夏天典了,又去做纱罗的。到冬不去取赎,又做新的,故此常是一身新。只见他掀起一领玄屯绢道袍子,里面便是白绫袄、白绫裤,华华丽丽,又是可爱。

妇人看了,不觉笑了一声,忙将手上两个戒指把袖中红绸汗巾裹了,向耿埴头上“朴”地打去,把耿埴绒帽打了一个凹。耿埴道:“瞎了眼,甚黄黄打在人头上。”抬起头一看,却是个标致妇人,还掩着口在门边笑,耿埴一见气都没了,忙起身拴了裤带,拾了汗巾,打开却是两个戒指。耿埴道:“噫?这妇人看上咱哩。”复看那妇人,还闪在那边张耿埴。耿埴看看,四下无人,就将袖里一个银挑牙,连着筒儿把白绸汗巾包了,也打到妇人身边。那妇人也笑吟吟收了,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会,正如肚饿人看着别人吃酒饭,看得清,一时到不得口。

第六回 完令节冰心独抱 全姑丑冷韵千秋

等不到天明,那汪涵宇到段铺内买了一方密色彭段、一方白光绢,又是些好绢线,用纸包了。还向宝笼上寻了两粒雪白滚圆、七八厘重的珠子二粒,并包了,藏入袖中。乘人空走入中堂,只见寡妇呆坐在那边,忽见汪涵宇走到面前,吃了一惊。

走出去想道:“这妇人平日好小便宜,今晚须寻甚送他,与他个甜头儿。”去换了一两金子,走到一个银店里去,要打两个钱半重的戒指儿、七钱一枝玉兰头古折簪子。夹了样金,在那厢看打。不料夜间不睡得,打了一个盹,银匠看了,又异乡人,便弄手脚,空心簪子,足足灌了一钱密陀僧。打完,连回残一称,道:“准准的,不缺一厘。”汪涵宇看了簪,甚是欢喜,接过等子来一称,一称多了三厘。汪涵宇便疑心,道“式样不好,另做荷花头罢。”银匠道:“成工不毁,这样极时的。”汪涵宇定要打过:“我自召工钱。”匠人道:“要打明日来。”汪涵宇怕明日便出门不认货,就在他店里夹做两段,只见密陀僧都散将出来。汪涵宇便要豹跳,要送官。匠人道:“是熯药。”汪涵宇道:“难道熯药装在肚里的?”

第九回 避豪恶懦夫远窜 感梦兆孝子逢亲

霍氏道:“咱身上还有件青绵布衫,胡乱拿去当百来文钱与他罢。”王喜拿了半日,荒时荒年,自不典罢了,还有钱当人家的?走了几处,当得五十钱。

霍氏道:“适才拿钱来,原儿要个买波波不与他,还嫌少?哥,罢!再拿我这条裙去,押五十个与他,若得三钱银子,赎了当,也还有一二钱多,也有几日过。”

到赈济时,一个典史抬到乡间,出了个晓谕,道:“极贫银五钱、谷一石;次贫银二钱、谷五斗。照册序次给散。”只见乡村中扶老携幼,也有驼条布袋的,也有拿着栲栳的,王喜也把腰苎裙联做丫口赶来,等了半日,典史坐在一个古庙里唱名给散,银子每钱可有九分书帕,谷一斗也有一升凹谷、一升沙泥,先给极贫。

崔科道:“谁见来?”霍氏便一掌打去,道:“贼忘八!先是咱一件衫,当了五十钱,你嫌少。咱又脱了条裙,当五十钱,你瞎里不瞧见咱穿着单裤么?”

却说王喜了是一味生头性,只算着后边崔科害他,走了出去,不曾想着如何过活,随身止带一个指头的刷牙、两个指头的箸儿、三个指头的抿子、四个指头的木梳,却不肯做五个指头伸手的事。

走到那边,衙门人道:“目下朝廷差宋国公征纳哈出,差去催趲军粮不在。“等了两日,等得回来,去要见,门上道:“你若是告状的,除了帽、拴了裙进去;若是来拜,须着了公服,待我替你投贴,若肯见请见。”

一见便问他缘何衣衫蓝缕,在这异乡?他备细说出来的情由,并庄表兄薄情。全忠道:“贤兄,如今都是这等薄情的,不必记他。但你目今没个安身之所,我营中新死了一个督兵旗牌,不若你暂吃他的粮,若大军得胜,我与你作些功,衣锦还乡罢。”王喜此时真是天落下来的富贵,如何不应允?免不得换了一副缠粽大帽、红曳撒,捧了令旗、令牌,一同领兵先进。

光阴迅速,王喜去时,王原才得两周三岁。后边渐渐的梳了角儿读书,渐渐蓄了发。到十五六岁时,适值连年大熟,家中到也好过了。

(霍氏)又称一件破道袍、一条裙道:“这布道袍因你爹去时是秋天,不曾拿得去,这裙是我穿的,你父亲拿去当钱与崔科,这两件他可认得。你两边都不大认得,可把这个做一执照。”

(王原)正身子睡着想这梦,只听得祠门數數,似有人行走,定睛看处,走进一个老者来,头带东坡巾,身穿褐色袍,足着云履,手携筇杖,背曲如弓,须白如雪,一步步那来,向神前唱了一个喏。王原见了,也走来作上一个揖。

第十回 烈妇忍死殉夫 贤媪割爱成女

正说,只见归家船上跳起一个小哥儿来,穿纱绿绸海青,瓜子红袜子,毛青布鞋,且自眉目清秀。他姑娘见了道:“这是我侄孙儿,才上学,叫做归世祖。倒也肯读书,识得字,与你小女儿年纪相当。我作主,做了亲上亲罢。”

第十二回 宝钗归仕女 奇药起忠臣

圣上大怒,道:“我阁中与他睡觉的么?”发刑部充吏,刘吉士便买了吏巾,到刑部中与这些当该一体参谒,与这些人谈笑自如。圣上又着人去看,回覆,又传旨着他充皂隶。刘吉士也做起皂隶来。时人曾有几句道头夥中扮打:

黑漆盔,四个凹。孔雀毛,光皎洁。青战袍,细细折。红裹肚,腰间歇。毛竹刀,头带血。线捍枪,六块铁。来者何人?兀得力。

余姥姥道:“王奶奶,你这样懒懒的,想是想王爷来。他是钦差官,一路有夫马,有供给,若是坐,便坐在各官上头;若是行,便走各官前头,那个不奉承?好不快活哩。想他作甚?你若不快,待咱遇着你,或是东岳庙、城隍庙去烧香,就去看做市儿消遣,正是这两日灯市里极盛,咱和你去一去来。”王奶奶道:“咱走不得。”余姥姥道:“着勤儿叫两个驴来,咱和奶奶带了眼纱去便了,在家里闷得慌。”果然带了个升箩大髻儿,穿了件竹根青段子袄儿,带了眼罩儿,恰似:

淡雾笼花萼,轻烟罩月华。
神姬来洛浦,云拥七香车。

余姥姥道:“好歹拿几两银子,老媳妇替你打一只一样的罢。”王奶奶道:“打便打得来,好金子不过五七换罢,内中有一粒鸦青、一粒石榴子、一粒酒黄,四五颗都是夜间起光的好宝石,是他家祖传的,那里寻来?”

李侍讲留了饭,后边有这些同年故旧来望,李侍讲只等带了几年不曾带白梅头纱帽,穿了几年不曾穿黰气圆领,出去相见。王指挥使家从此竟做了通家往来。

第十三回 击豪强徒报师恩 代成狱弟脱兄难

不一日,举殡日子到了,众人斗分祭奠,富尔糓不与分子,自做一通祭文来祭,道:

呜呼,先生!我之丈人。半生教书。早起晏眠,读书讲经。腐皮蓝衫,石衣头巾。芊头须绦,俭朴是真。不能高中,金榜题名。一朝得病,呜呼命倾。念我小子,日久在门。若论今日,女婿之称。情关骨肉,汪汪泪零。谨具薄祭,表我微情。乌猪白羊,代以白银。呜呼哀哉,尚飨!

第十四回 千秋盟友谊 双壁返他乡

南边妆扮是三柳梳头,那奶奶道:“咱见不得这怪样。”定要把来分做十来路,打细细辫儿披在头上。鞑扮都是赤脚,见了他一双小小金莲,他把自己脚伸出来,对小姐道:“咱这里都是这般走得路,你那缠得尖尖的甚么样?快解去了。”

第二十回 不乱坐怀终友托 力培正直抗权奸

只见那苗子便也为他带了马进去。过了几个山头,渐有人家,竹篱茅舍,也成村景。走出些人来。言语侏离,身上穿件杂色彩衣,腰系一方布,后边垂一条似狗尾一般。女人叫夫娘,穿红着绿,耳带金环,也有颜色。见这两个人为他牵马,道:“是你爷娘来?”

第二十一回 匿头计占红颜 发棺立苏呆婿

要替他解衣,扭扭捏捏,又可一个更次。到主腰带子与小衣带子,都打了七八个结,定不肯解。急得小简情极,连把带子扯断。

第二十三回 白镪动心交谊绝 双猪入梦死冤明

一个秀才与贡生何等烦难!不料银子作祸,一窍不通,才丢去锄头扁挑,有了一百三十两,便衣巾拜客,就是生员。身子还在那厢经商,有了六百,门前便高钉贡元匾额,扯上两面大旗,偏做的又是运副运判、通判州同、三司首领,银带绣补,就夹在乡绅中出分子、请官,岂不可羡?岂不要银子?

朱恺道:“小事,前日苏州朋友送得小弟一枝粗扇在此,转送足下。”袖中取来,却是唐伯虎画、祝枝山写、一柄金面棕竹扇,又是一条白湖绸汗巾儿。陈有容是小官生性,见了甚觉可爱,故意推辞道:“怎无功受禄?”

姚明道:“没了朱恺,难道不吃饭?”家婆道:“怕再没这样一个酒了。”絮絮聒聒,再不住声。弄得姚明翻翻覆覆,整醒到天明,思出一条计策。忙走起来,寻了一顶上截黑下截白的旧绒帽,又寻了一顶又蓝又青一块新一块旧的海青,抖去些黰气穿上了。又拿了一件东西,悄悄地开了门,到朱恺家相近。

姚明坐在身上,看他血涌如泉,咽喉已断,知他不得活了,便将行囊背了,袖中搜有些碎银、锁匙,拿来放在自己袖中,急急出门。看见道袍上溅有血渍,便脱将来,把刀裹了,放在胁下,跨出学宫,便是得命一般。

第二十四回 飞檄成功离唇齿 掷杯授首殪鲸鲵

说他衣服:

裘集海南翠羽,布绩火山鼠毫。鲛宫巧织组成袍,蜀锦吴绫笼罩。
狐腋暖欺雪色,驼绒经压风高。何须麟补玉围腰,也是人间绝少。

第二十五回 凶徒失妻失财 善士得妇得货

(朱安国)复身到城里,寻了原媒张篦娘,是会篦头绞脸、卖DI髻花粉的一个老娘婆。

县尊道:“也罢。”叫郑氏:“你道是仔么两个箱,我就押你两人去取来。”郑氏道:“是黑漆板箱两个、一个白铜锁,后边脱一块合扇;一个是黄铜锁,没一边铜棺。”县尊又问道:“箱内是什么物件?”就叫郑氏报,一个书手写:

丝一百二十两计七车 绵布六匹 苎布二匹半 绵兜斤半 铜钱三千二百文 锭银五两 碎银三两 银髻一顶 银圈一个 抹头一圈 俏花八枝 银果子簪二枝 玉花簪四枝 银古折簪二枝 银戒指八个 银穵一枝 银环二双 木红棉绸一匹 红丝绸袄一件 官绿丝绸袄一件 月白绵绸袄一件 青绢衫一件 红绸裙一条 蓝绸裙一条 大小青布衫三件 蓝布衫二件 白布裙二条 红布袄一件 沙绿布裙一条 聘礼红花绸一匹 纱绿花绸一匹 聘银四锭十六两 田契二张 桑地契一张 还有一时失记的。

第二十六回 吴郎中妄意院中花 奸棍巧施云里手

一个脸大似面盘,一双脚夫妻两个可互穿着鞋子。房中两个丫鬟、一个秋菊,年四十二;一个冬梅,年三十八。一个髻儿长歪扭在头上,穿了一双趿鞋,日逐在街坊上买东买西,身上一件光青布衫儿,龌龊也有半寸多厚。

“现成下饭,烧鸭、熩蹄子、湖头鲫鱼,倒也齐整。姨娘不像舡中穿个青布衫,穿的是玄色冰纱衫,白生绢袄衬,水红胡罗裙,打扮得越娇了。二爷问我道:‘你曾到家么?’我道:‘不曾。’他说:‘千定不可把家中得知。’昨日不曾分付得,我又尖了这遭嘴。”

他(吴尔辉)假说芜湖收帐,收拾了铺陈,带了个心腹小郎欢哥、一个小厮喜童,来到湖上,凭了个庄,税了张好凉床、桌椅,买了些动用家伙碗盏,簇新做顶红滴水月白胡罗帐,绵绸被单,收拾得齐齐整整,只等新人来。

第二十七回 贪花郎累及慈亲 利财奴祸贻至戚

陈公子巴不得天明,又巴不得天晚,打扮得齐齐整整,戴了玉簪金穵,金茉莉筌,一身纱罗衣服,袖子内袖了二三两小锞儿,把一条白纱汗巾包了,对小厮道:“我出去就来,不必跟我。”径到皮匠家来。

公子又叫:“娘子救命。”只见櫈上放着那妇人一双雪白好裹脚,被皮匠扯过来,将手脚捆住。

第二十九回 妙智淫色杀身 徐行贪财受报

妙智道“是”,忙进里边,与这两个叙别,连夜把这两个妇人戴了幅巾缁衣。

第三十回 张继良巧窍篆 曾司训计完壁

(张继良)穿一领不青不蓝海青,着一双不黑不白水袜,拖一双倒根鞋,就是如花似玉,颜色也显不出了。

这番用个门子,自然寻门子。有那烧冷灶的,不曾有事寻他,先来相处他,请酒送礼,只拣小官喜欢的香囊、扇子、汗巾之类送来,结识他做个靠山。

果然各县送人役,张继良改做周德,何知县竟将送进。也是何知县官星现,这陈代巡是福建人,极好男风。那张继良已十七岁了,反把头发放下,做个披肩。代巡一见,见他矬小标致竟收了。他故意做一个不小晓事光景,不敢上前,那代巡越喜,道是个笃实人。

第三十一回 阴功吏位登二品 薄幸夫空有千金

还有扯不人来时,只是他(相士胡似庄)在外边行术,毕竟也要件袍仗儿动人,这件海青是穿的。立了一日肚饿,也到面店中吃碗。苦是马氏在家有裙没裤,一件衫七补八凑,一条脚带七接八接,有一顿没一顿,在家捱。

第三十三回 八两银杀二命 一声雷诛七凶

穿的衣服,左右是夏天,女人一件千补百衲的苎布衫,一腰苎布裙、苎布裤;男人一件长到腰,袖子遮着肘褂子,一条掩膝短裈,或是一条单稍。莫说不做工的时节如此,便是邻家聚会吃酒,也只得这般打扮。正是他农家衣食,甚是艰难得紧。

却说劳氏虽然嫁了,心里不忘阮大母子两个,道:“原约道三日,婆婆拿两个盒儿来望我,怎不见来?”要自去望看,瘐盈道:“你是他家人,来的两日又去,须与人笑话。我替你去看个消息。”戴了一顶瓦楞帽,穿了一领葱色绵绸衟袍,着双宕口鞋,一路走将过来。

第三十四回 奇颠清俗累 仙术动朝廷

到二十五年,太祖忽患热症,太医院一院医官都束手,满朝惊惶。忽然一个和尚:

面目黑如漆染,须发一似螺卷。
一双铁臂捧金函,赤脚直趋玉殿。

赤着一双脚,穿件破偏衫,竟要进东长安门来。

第三十五回 前世怨徐文伏罪 两生冤无垢复仇

他母亲求神问佛,一日见一处算命的过来:

头戴着倒半边三角方巾,身穿着新浆的三镶道服。白水袜有(衤甬)无底,黄草鞋出头露跟。青布包中一本烂鲞头似百中经,白纸牌上几个鬼画符似课命字。

第三十六回 勘血指太守矜夺 赚金冠杜生雪屈

西边公廨,有一冯外郎,是在兵房的,也有家私。母邵氏,妻***,出入金冠金髻,尝请人专用些银杯之类。

一日,只见冯外郎有个亲眷生日,要阖家去拜贺。这奶子便去帮他戴冠儿、插花儿、撺掇出门。

这日输得极了,意思是来衙门里摸几分翻筹。(书手张三)走到门上,见一老一少女人走出来,上轿,后边随着一个带騣方巾、大袖蓝纱海青的,是他本房冯外郎,后面小厮琴童挑着两个糕桃盒儿。

(张三)径入房中撬开箱子,里边还剩得一顶金冠、两对银杯、一双金钗、几枝俏花。他直翻到底,有一封整银,又几两碎银,都放在身边。

周一道:“甚么纸糊的?”道:“不是,是个亲眷要主银子用,把一顶金冠央我去兑换。若换得有茶钱,我请你。”周一道:“我姑娘目下嫁女儿,他说要结金髻,供给费事,不如换了现成的省事。你多少重?要几换?我看一看,若用得着,等我拿去换了。”扯住定要看。张三道:“是旧货,恐不中意,不要看他。”周一道:“我姑娘原也不接财礼,聊县城将就赔嫁。你但拿我一看,难道便抢了去?”只得把与周一看了,道:“这个倒是土货,不是行货。怎口都揿匾了,梁上捏了两个凹,又破了一眼。”张三道:“少不得要结鬏髻的,盔洗不妨碍。”周一道:“是,是。”又看了看,里边有个花押,是冯外郎的一般,因对张三道:“料你不肯相托,我问姑娘拿银子来,只是要让他些。”张三道:“自然。”

冯外郎看冠儿倒不大的确,见了花字,连声道是。周一道:“这不可造次,你还拿进里边一看。”进去,只见***认得的真,道:“正是我家的,面前是小女儿不晓得,把簪脚搠破一眼。”

第三十七回 西安府夫别妻 郃阳县男化女

路上李良雨就不带了网子,梳了一个直把头,脚下换了蒲鞋,不穿道袍,布裙短衫,不男不女打扮。一到县南,便租了一间房子,开了一片酒饭店。吕达将出银子来,做件女衫,买个包头,与些脂粉。吕达道:“男是男扮,女是女扮。”相帮他梳个三柳头,掠鬓,戴包头,替他搽粉涂脂,又买了裹脚布,要他缠脚:
绾发成高髻,挥毫写远山。
永辞巾帻面,长理佩和环。

问到县南饭店里边,坐着一个妇人:

头裹皂包头,霏霏墨雾;面搽瓜儿粉,点点新霜。脂添唇艳,较多论少,启口处香满人前;黛染眉修,锁恨含愁,双蹙处翠迎人面。正是丽色未云倾国,妖姿雅称当垆。

第三十八回 妖狐巧合良缘 蒋郎终偕伉俪

又聚了些木叶在地,他在上面一个斤斗,早已翠襦红裙,穿上一身衣服,俨似文姬平日穿着,准拟来媚蒋日休。

他把门轻轻拨开,只见外面立着一个女子:

轻风拂拂罗衫动,发松斜溜金凤钗。
娇姿神女不争多,恍疑身作襄王梦。

第三十九回 蚌珠巧乞护身符 妖蛇竟死诛邪檄

夏尚书便脱衣就枕,却见一个妇人走来:

发覆乌云肌霜雪,双眉蹙翠疑愁绝。
缁衣冉冉逐轻风,司空见也应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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